一人的西行(七)进雨崩转神瀑
一人的西行(七)进雨崩转神瀑

一人的西行(七)进雨崩转神瀑

在澜沧江的桥头下了车,沿着江边用石块砌成的乡村道向红盐湖奔去。整洁的乡村道没有人没有狗和牲畜,宁静得只有微风吹。两侧高大树木上的叶子透着黄,江边的柳枝随风摆,涛浪的江水奔得欢。江对岸,白盐田一块一块悬在江边岩壁上,一根根木柱支起的盐田像重庆江边密密麻麻摇摇欲坠的吊脚楼。江这岸,一栋一栋羌家民居散落在江岸的坡地里,房上架空的楼阁挂满了金灿灿的苞谷,一杆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村小学校的上空飘扬。沿着整洁的乡村道来到盐湖村头。一座古老的石拱桥架在山上冲来的溪水上,一棵苍老的大树成伞形伫立在桥头旁,一位穿着民族服装的老阿妈坐在树阴下,几匹未卸下马鞍的老马在桥下饮水,几条圆滚滚的水牛在桥边吃草,几只鸦雀在牛背上来回跳跃,一只小狗趴在牛粪旁。老阿妈细声细气地自问自答:“去红盐湖?不远了,就在前面。”

我忙给老阿妈递上一支烟,点燃火。算是对她的尊敬。

夕阳下的红盐湖,像一面一面的明镜反着光,平整的盐田上铺满了水,架空的盐田下挂着一柱柱白色的盐凇,一袋袋红盐放在盐田边。一位妇人弯腰平整盐田,一条土狗在旁静静守候。几根歪斜的木电杆架着电线通到江边的盐井,石砌的圆口盐井从江边冒出,其下不知伸进江底多远。被两山夹着的澜沧江上空漂浮着淡红的云层,映着盐湖发出片片红光,把妇人劳作的身影投在了明镜般的盐田上,印在了我的脑海中。湍急的澜沧江奔腾着,江岸的排排盐田静止着,动与静的嵌合在这深深的沟壑中恬静而释然。夕阳下的盐湖多美啊!连同世代在这里劳作的人们繁衍生息的盐湖村。

太阳落山了,村头树下的老阿妈回了家,院落里金灿灿的苞谷更加金黄,叽叽喳喳的鸡群被主人撵着向窝飞跑。平整的乡村道迎来了暮归的牛羊、嬉闹的孩童、勤劳的人家。

盐井乡到巴塘

十月二日,晴。

一大早在盐井乡的卡瓦格博大酒店吃了面条,就乘上了去芒康的班车。一路上,山中的林子被脱水的树叶渲染成淡黄,山中的坡地被脱水的野草渲染成枯黄,群群牦牛和鲜艳的经幡点缀着山坡,座座藏居撒落其间。藏居门前围着木栅,木栅下的花儿随着草儿正在凋谢,木栅上的乌鸦随着牛羊飞去飞来。藏居屋脊弥漫着炊烟,炊烟袅袅随着花儿飘向空中,随着鸟儿散布在草地。

近中午十二点,到了芒康。芒康这座西藏最南端的县城,在我心目中曾留下美好的印象。或许是对它希望值太高,感觉并不美。零乱的街道和随处可见的垃圾,催我快快离去。原打算从芒康去西藏墨脱,一路上听驴友说要办边防证,没有准备,只好打消了念头。早听说318国道从新都桥到雅江到理塘正在修路,特别难行,至少要十几个小时才能通过。凡是走过的人都发誓赌咒今生今世再不走这条道。我心里盘算着绕过这段烂路,别让这段烂路赶走了我旅途的好心情。打算从理塘北上去甘孜到色达,朝圣喇荣五明佛学院,然后沿317国道经甘孜州州府马尔康回成都。

县城没有直接去理塘的车,吃过午饭只好搭上去巴塘的车。车在崇山峻岭中前行,阳光下高原的风光特别美。金沙江桥头,保护一方平安的武警对每人都要验明正身。桥这面是西藏的芒康,桥那面是四川的甘孜。进入了甘孜地界,路开始烂起来,崎岖而颠簸。

下午两点到了巴塘,去理塘的车设有了。车站售票员告知,理塘没有去甘孜的班车,只能乘车到康定再转车到色达。我只好按售票员的意见改变主意,看来要躲过那一段烂路已是不可避免。就在我犹豫的几分钟,明天从巴塘到康定的票卖完了。再打算从理塘坐车到康定,售票员又告知,因路太烂,近几天从理塘去康定的班车驾驶员罢工了,要求提高车费,增加工资。怎么办?只好买明天去成都的班车,在康定下车。当我提出买成都的车票时,成都的车票也卖完了。真是倒了霉,让人纠结到极点。理塘没有去甘孜的班车,去康定的班车罢工,只有在巴塘买票去康定再转车到色达,看来这是唯一的选择,让人有些沮丧。我拿话讨好售票员,有人退票给我留着。一人坐在车站售票厅呆呆地等待着奇迹出现。

一个年轻人来到售票厅,问:“去康定吗?”

我一下来了精神:“去!不是票卖完了吗?你有票?”

“没有。明天有去康定的车。”

“多少钱?”

“二百五。”

去康定的班车票价一百多元。年轻人也直率,黑价也不忌讳倒霉的数字。给年轻人磨蹭了很久,一口价一分不少,我也不愿多添一分,于是双方二百五口头协商价成交。

年轻人带我到一个小客栈住下。这里住的基本上都是从川藏线进藏的骑行徒步自驾者。同室的广州骑行者脸手都受伤了,躺在床上恢复元气。此时才下午四点过,离天黑还早着呢。心静下来,买来一瓶劲酒,就着花生喝完了,又买来一瓶。此时才感感觉酒也是消除寂寞打发时光平静心情的好东西。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哟。

住在客栈的驴友都说:“巴塘到理塘的路上,特别是海子山,天黑后有人拦路抢劫。”你一句我一句有声有色。我暗想在这和平年代,还有棒老二,就不怕吃牢狱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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