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男人蹲下去
车在几位喇嘛的要求下停下来,喇嘛觉姆下车去到雪地,毫不回避地共同蹲下去在雪地上留下一滩黄色。原来他们是在“唱歌”。曾经看到一张报纸刊登的小发明。小发明的名称是“让女人站起来”,实现与男人一样站着撒尿的利索舒适和完全平等!我直犯傻,为什么要打破人类从古到今的生理习惯?没有区别怎分男女,没有阴阳怎求世界大同。为什么要追求这样一种没有实际意义的完全平等?喇荣五明佛学院的喇嘛觉姆自觉与不自觉地把这个生理所带来的不平等问题,理解到了极致,解决到了极致。“让女人站起来”的逆向思维是“让男人蹲下去”,没有性别和动作的区别。打破男尊女卑,呼出新女性运动的呐喊,也让男人在女人身边低下“高昂”的头,实现“完全意义”上的平等自由。
其实阳刚之气和柔韧之魂同属一体,相克相融,互依互补,没有必要论高下,永远也论不出高下。
事实上佛学院的喇嘛觉姆剃的都是清一色的桩头,没有长发与短发之分;穿的都是朱红长袍,披的都是朱红批单,戴的都是朱红帽子;没有性别个性之分。要不是从男人粗壮的身躯、粗糙的脸庞,女人玲珑的身躯、清雅的脸庞加以区别,谁又能说这世间的阴阳不能混淆呢。
车站形成的雏形
色达县城不大,完全是喇荣五明佛学院存在的配角,充满着佛学文化。市中心的广场旁有一栋五星级大酒店,大酒店前一尊强壮的公牦牛雕塑灿灿发光,突显了高原人民粗犷豪放的性格。
色达的车站设在一条僻静的公路旁。路边一堵低矮的围墙围着一块空旷泥泞的坝子,坝子里深陷的车轱辘印积满了泥水,泥水中夹着冻冰,泥土里含着冰渣,车辆人流从围墙的一个缺口进出。进坝子的左侧是一排简易平房,平房中的某一间就是售票员居住和售票的地方。进坝子的正对面也是一排简易平房,房前堆满了拖拉机的残骸和机械零部件,整个院子看上去就是一个被废弃了的修车场。车站没有招牌,没有大门,没有站台,没有售票厅和售票口,甚至没有一辆可载人的车停下。和我下乡时村头去县里的停车坝子非常相似。也是一块空旷泥泞的坝子,乘车人早早地在这里候着,车一到,调个头,装上人,就走了,没有固定的发车时间。完全是因地制宜由供需双方产生的车站成型的雏形,恰似村尾贩卖牲口的聚散地。
一位年轻人在雪中的坝子里等候,我们迎上去问:“这里就是售票的地方?”
年轻人点点头。
“什么时间卖票?”
“售票员刚起床。”
来到售票员的房间,站在房檐下轻轻问:“什么时候卖票?”
“等一会就卖。”
我们只好静静地耐心地等着,怕说话大声吵得售票员不高兴引来麻烦。九点过,中年的女售票员终于收拾妥当,打开门连看也不看我们一眼,不冷不热地问:“去哪里?”
“成都。”
“没有了。”
“我们是买明天的?”